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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楔子

    华夏国,京城第一医院的VIP病房。

    宽阔的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十分虚弱的中年女人。

    病床边应该是她的家人,一位中年人,另一位手里拿着个泰迪小熊的青年。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醒啊?”青年长相十分俊美,一开口却是让人觉得与年龄不符的语气,仿佛是小孩子在提问。

    “宝宝乖,妈妈只是睡着了,一会就醒了。”中年人也是仪表堂堂,可是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疲惫与落寞。

    “哎?妈妈醒啦!妈妈醒啦!”这时青年手里挥舞着小熊,惊喜的大喊道。

    中年人忙去看病床上的人,确实已经睁开着眼睛,微微的对着他们笑着,虚弱的声音还是让他听到一句“胜哥。”

    被叫做‘胜哥’的中年人,立马激动异常,一边手里按着呼叫器,想要马上把医护人员喊来,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秀玲。”

    病床上的女人伸出骨瘦如柴的左手,‘胜哥’赶紧伸出手握住,“胜哥,我要走了,以后就要你自己照顾宝宝了,辛苦你了!”

    苏沐胜早已泣不成声,只是拼命摇头。

    “妈妈,宝宝不让你走,宝宝不让你走。”被叫做‘宝宝’的青年,扔掉手中的小熊,扑到床边喊道。

    “时间过的好快啊,天怎么这么黑啊,真希望…真希望…早一点…或许好一点。”床上的女人喃喃念着,闲上了眼睛。

    这时旁边心电监护仪报警声‘嗒嗒嗒’的狂响起来,中年瞪大眼睛,慌忙冲到门外大喊,“医生,护士,医生,护士!......。”

    医生和护士们从外面狂奔而来,可是已经无力回天,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

    苏沐胜痛苦的大喊,抱着妻子,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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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01.

    叶秀玲下班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她走出车间,活动了下疲惫的身体,回到厂区内的宿舍,看了看表,21:20,还不算晚,据听说她们厂最近有批急活赶,所以已经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了。天天都要将近十一二点才下班,所以今天算早的了,怪不得这一天她都感觉很疲惫。

    至于为什么用据听说呢,因为她前一刻还躺在病床上,见了老公孩子最后一面,临终前还在遗憾怎么不能早点遇到苏沐胜,幸福的生活实在太短暂了,结果再一睁开眼,就从六十八岁,回到了十八岁,整整跨跃了半个世纪。

    这一整天她都处在震惊和迷茫之中,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秒就醒来,更不知道梦境为何会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自己拧了下大腿都这样真实的痛。

    这里是她第一次工作的地方,虽然年代久远,但她还是记忆犹新。

    回到宿舍,叶秀玲倒头就睡,她现在除了身体疲惫异常,脑子更是一片混沌,急需好好睡一觉,清清脑子。

    再睁开眼时,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一直以来她无论睡的多晚,早上就五点半准会醒来,年轻时在家忙碌,打拼事业时更是忙碌,所以已经形成万年不变的生物钟了,她不喜欢赖床,以前醒了就会起床,看看书,收拾拾东西,做做饭什么的,现在她却不想起,躺在床上,背对着墙,抬眼就能扫到外面微亮的天空。

    又过了一会,就听到对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对面上铺有人起床了,人影在眼前晃动,她微睁着眼,看着对方,没人特别关注的话,还会以为她还在睡着。

    叶秀玲她们宿舍小小一间,不足十平,却摆着三张上下铺,几个木凳在歪七扭八的在床下放着,那人影小心翼翼踩着下床的梯子,梯子是铁管焊上去了,他们厂为了节约成本,床都是自己拉来的旧床改造的,这梯子就是自家厂子做活甩下的废铁管焊上去的。

    铁管有点硌脚,她们就在上面缠了点不要布头,踩上去就没那么硌了,拖鞋似乎上床后被甩的有点远,此时还要够着中间一点的木凳才落地。

    借着一点晨曦的光亮,叶秀玲终于模模糊糊看到了对方的大致样貌,微胖的身材,圆圆的大脸,永远梳着个大辩子,这不是窦莎莎是谁。

    窦莎莎名字虽然十分可爱俏皮,但却是个胆小懦弱的姑娘,叶秀玲一度认为两人似乎是同命相怜的姐妹花,都是十七岁丧母,都是无奈辍学,同样的遭遇似乎给了她们更多靠近的理由。

    两人在这家工厂做了同事和舍友后,迅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但后来一系列人变故,两人终身没有再联络。

    正想着,叶秀玲感觉窦莎莎似乎往她床上看了一眼,大概是看她有没有醒,毕竟以前她们都是一起起床一起去洗漱的。

    看了一眼后,窦莎莎失望的感觉叶秀玲没有起床的迹像,于是只好从她下铺的床底拿出洗漱用品,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叶秀玲闭上眼睛,继续养神,又过了一会,太阳的微光已经透过厚厚的窗帘,从缝隙中挤进室内,终于又有了动静。

    “霜霜,霜霜。”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名字,从对面下铺传出。

    “嗯,我说杨佳,这天还没亮呢你喊什么啊,我还没睡够呢!”刘琪霜鼻音响起,像是还在梦中。

    “我这一晚上也没睡好,都没心思睡了,你说咱们那事不会…”杨佳话说一半,刘琪霜猛的坐起身,带着叶秀玲在上铺都跟着晃了晃,“你有毛病,过去了就别说了,多大点事。”

    说完,刘琪霜给杨佳使了个眼色,示意周屋内有人。

    “不是都睡着呢嘛!”杨佳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但还是不服气道。

    刘琪霜瞥她一眼没说话,此时她也没有心思睡了,坐在床上连穿衣服边小声说,“你别老没事儿嘀嘀咕咕的,没事儿也让你嘀咕成有事儿了。”此时正值正盛,衣服穿的不多,一件棉质短袖小衬衣上面印有‘锦音乐器公司’的小字,这是工服,下面配条浅色长裤,这个是自己的衣服。

    “我这不担心嘛!”杨佳也小声嘟囔。

    “几点了?”刘琪霜打断对方的话,转移了话题。

    “还不到七点呢!”杨佳伸头看了看杂物桌上的表,她们厂是八点上班,但是7:50必须到岗。

    西墙边与其中一张上下铺平齐放着一张大长木桌,桌子上放着各种杂物,各种杂物的一点缝隙靠墙放着一块破旧的小钟表,不知是谁放的,反正她们住进来一年多一直就有。

    桌子上没盖盖子且早已没了热气的暖壶,只剩半杯水的水杯,没洗的饭盒,还有扔在一旁的筷子,以及地上乱七八糟的各种包装袋、纸团和满地的果皮,都昭示着这个房间急需清理了。

    杨佳嫌弃皱了皱鼻子,“有没有搞错,咱们屋子都快成猪窝了。”说完还以手代扇,对着鼻子扇了扇。

    “猪窝不也是你霍霍的。”刘琪霜穿好裤子,把被子叠成一个长条,堆在床里面。

    杨佳看着她叠被子的后背,做了个‘事儿’的口型,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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