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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替声也不容易

    林音在这次伴奏结束后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监控室里作曲和编曲齐瑞做出的重录手势，今天这首歌她已经唱了不下三四十遍，却仍然达不到老师们的要求。喉咙里已经明显有了不适，却不能就此休息反而要拉着持续疲惫的声带唱下去。

    这首歌是周云若新概念专辑里的主打歌，是轻快的舞曲风，并不是林音能够信手拈来的任何一种曲风，所以唱起来也是格外吃力。

    还不及喝口水的时间，耳麦里面又传来了伴奏，她在心底叹口气，再次开唱。

    程子宸匆匆忙忙推门进来的时候监控室内的人都吓了一跳，唯独隔着一堵透明的消音玻璃的林音什么都不知道，仍然自顾自地看着乐谱认真地唱着。

    “怎么了？难得见你慌慌张张的样子啊！”齐瑞和程子宸虽然在同一公司负责不同的部分，但是一个作为当红影视歌三栖女星周云若的首席经纪人，一个作为她的音乐总监，想不熟起来也很困难。

    程子宸接过齐瑞递过来的纸杯，猛地喝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录音室内乖巧录歌的林音，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自暴自弃，“你说我怎么就不能做林音的经纪人呢？林音哪里就比周云若差了？”

    齐瑞对他这种三天两头一提的话茬见怪不怪，笑着拉他同在监控室坐下。“得了吧你，当初林音拿着Demo上咱们公司的时候不是你自己找的她做周云若的声音？你要是真的想捧她，也不会白白让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替声。”

    “可那个时候不是云若向歌坛发展的黄金期嘛……”程子宸撇撇嘴，拿过齐瑞手里的歌单，“新专辑的歌先放一放吧，也不是着急这一天两天的。”

    齐瑞没有接话，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收音，心里即刻有了计较。

    多半是周云若周大小姐又无缘无故放了公司和程子宸的鸽子了。周云若这种当红的明星要是突然有一天消失在公众的视线里不掀起轩然大波才怪了，可是这种事情公司早就有了应对的一套备案，把握时机放一些八卦或是消息出去，自然而然就混淆了媒体的视线。能有如此完全的准备，自然是周大小姐的记录不大好的缘故。

    听说她最近勾搭上一个富商？齐瑞想着，随着伴奏结束，朝着录音室里的林音做出OK的手势。

    他清楚地看到林音那丫头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齐瑞弯了弯嘴角，等着她从里面推门出来。

    “程……程总监！你……你好……”林音推门就看见了同样坐在监控台面前的程子宸，吓了一跳之后立刻反应过来，露出及其恭顺的模样。

    齐瑞毫不意外地看见程子宸一秒变脸，在上一秒自己还抱怨应该捧她出道的林音面前换上了面瘫的面具。

    见自己顶头上司两个人没有说话，林音心底有些发憷，低着头站在两人面前，像极了那犯了错站在老师面前的小学生。

    虽然只是个替声，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不属于公司的艺人，但是她一直是和云若绑定在一起的，颇有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意味。

    而且万一以后自己还有机会出道呢……林音悄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程子宸，默默想到，搞不好还会是程总监的手下呢……

    大概是林音的目光太过明显，程子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配套着面瘫的表情换上了威严的语气。“你知道周云若去哪儿了么？”

    开口就问周云若，林音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作何感想。不过这样的场景她也逐渐习惯了，每次周云若玩失踪，公司势必会找到作为周云若同居人的自己。

    根据云若自己说，这次她有一个对她很好的金主，继续交往下去以后说不定可以嫁入豪门，希望她可以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当红的女星多半都想嫁入豪门，云若就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她正当红，公司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她嫁人，更何况现在她和金主八字还差一撇，自然是要瞒着公司，免得公司为了利益从中作梗。

    “不知道。”林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笃定一些，“云若又失踪了？”后面一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林音花一说完就恨不得即刻吞下去，这不是告诉程总监自己也在云若的失踪当中脱不了关系嘛？

    果真，程子宸那边即刻就投来了极其热烈的探究视线。她看见本来还坐着的程总监站了起来，1米8几的身高很快把她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真的不知道？林音，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也应该清楚云若失踪一天，公司的损失有多大。”更加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音咬了咬嘴唇，仍然表示自己不知道。

    大概也清楚了她和周云若的套路，程子宸也没打算能在她身上真正挖出关于周云若的消息。

    不一会儿林音感觉自己头顶的阴影消失，随即就听见门拧开的声音。“林音，这几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什么时候周云若回来了你再回来报道。”砰――的一声，监控四的门被狠狠地关上，要不是录音室的隔音效果极好，林音丝毫不怀疑整个公司都能感受到程总监的怒气。

    林音松了口气，抬起头来，迎接她的是一叠的乐谱。“今天就先到这儿，回去几天把这几首歌好好练一练，你的音域很广，但是经常唱一种曲风很容易限制你以后的发展。舞曲现在看来虽然受众较少，但是毕竟是迎合快餐时代的口味，你要尽快适应才好。”

    齐瑞是公司的音乐总监，虽然是周云若的御用作曲和编曲，但是林音在心底一直把他当做良师，很多建议都被她当做她音乐学习过程中的箴言。

    这次的建议也很诚恳，林音即刻就露出感激的神情来。

    面对林音毫不掩饰地感激，齐瑞装作没有看见别过头摆弄监控台上的设备，说道：“回去吧，好好练习，以后云若的歌也会舞曲偏多的。”

    呃。林音觉得自己一口浊气哽在胸口，再次受到名为“周云若”的一万点伤害――等那丫头回来她一定要好好讨回来才行，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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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讲，做这行就是要放得开，哎呀你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人家观众还看什么嘛，我和你讲，能在郭导的镜头里露后脑勺都有无数人拍着队，更何况你这种露香背的，哎呦喂姑娘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要不是阿杰介绍你来的，我和你讲弄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你懂么？”

    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片场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一个瞧着兰花指扭扭捏捏的男人正试图把林音裹在身上的床单再往下拉，而林音，自然是死死拽住不肯放手，二人硬是在这里纠缠了不下三十分钟，仍然没有得到一个二人都满意的结果。

    因为周云若玩失踪，平日里跟着她才有肉吃的林音自然也暂时性的失了业，于是就有了到片场跑个龙套接点儿私活儿来谋生活这一幕。

    今天虽然只有几个镜头，但是不碍着它酬劳高啊，而且这次也是熟人介绍的工作，她更加没多想，小算盘扒拉扒拉觉得这个私活儿不接是在太亏。

    可是偏偏遇到这个只会“我和你讲”的娘炮PD非说什么要为了大众的审美就一定要多露点儿香肩――林音虽然自认为目前是个卖声的可绝对不会为了什么大众审美卖/身好嘛！

    林音这个接到消息说演的是被女主抓包的第三者，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抓包竟然是床上抓现行这样的设定，更甚至于，她根本没想过为了这角色她还需要露点――偏偏她也是被忽悠得懵逼了，竟然换了衣服才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

    现在和娘炮PD讨价还价不成，自然也只有得罪人这一条路了。总之，无论如何，为了上镜坐到这一步，林音觉得自己绝对是做不到的。

    “我不干了！”林音扔给他一句话，就拽着床单往换衣间里面钻，留下那娘炮急得直跳脚。

    林音刚一钻进更衣室，就发现了里面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刚才明明一直站在更衣室的门口，这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席泽今天是被制片厂的负责人约到这里来的，这个制片厂是席氏新收购的产业，本来这个制片厂处于倒闭的状态，谁知道自家一向没谱的父亲竟然拍了板在合同上签了字，不管不顾就让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过既然已经是席家旗下的产业，自然就要配合席家其他产业的发展规划。席泽今天亲自来，无非就是看看这个制片厂到底还能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如果确实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席泽惊悚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裹着个床单的女人，画着微醺的眼妆，露着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事业线――他突然觉得今天真的没必要和制片厂的负责人谈了，竟然为了一个商业谈判，送他一个“赤身**”的女人？！

    席泽在商场多年，自然懂得人情世故圆润处世，但是席泽是什么人，全球上市集团席家的少当家，轻轻动一动嘴皮就是几十亿上百亿资产的变动，这样的他，就算需要和各种角色周旋，也不会迎合对方抛过来的这么低级的手段。

    于是顷刻间，席泽就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升起了十二万分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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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瘟神大人降临